时间线:冷战结束之后的纽约
*平行世界!不是原作特工au
*芭蕾舞男Illya X 艺术品商人Solo
3.
Solo早有听闻纽芭的新任男首席是个惊才绝艳的天才。
只是再厉害的天才,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对节目的表现力也是局限的。如果不是工作伙伴的邀请,Solo自己是决然不会来看这场新人首席主演的舞剧。
可是当帷幕拉开,灯光打下,山林间顽皮的牧神出现。
Solo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灯光打在舞者额边未被发胶固定住而自然垂落的一缕湿发上,打在他轻抚着舞伴面颊的手上,打在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脱力而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当牧神拾起仙女遗落的丝巾,继续着他充满遐想的独舞,Solo竟也感同身受地战栗起来。
舞者的舞技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几分青涩。但他毫无保留的舞姿,从指尖到足尖倾尽着全力。那种用力不是年轻舞者常犯的用力过猛。而是仿佛把自己的灵魂都注入到了舞蹈中。
当他伸展着手臂,望向虚无的天空,他的指尖仿佛在触碰另一个别人看不到的灵魂。
“尼金斯基。” Solo喃喃道。
那天晚上,Solo梦见牧神少年拾起的不是丝巾,而是毫无防备、全身心仰慕着牧神的他。
4.
一天工作结束,大家收拾着各自的东西,嘻嘻哈哈地讨论一会去哪个吧休闲一下。
Illya换下演出服,和团里的其他演员道了声晚安就离开了。
没有人挽留他,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年轻首席的孤僻性格就和他本人的天赋一样突出,在社交场合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或许天才总是孤独的?
只有Illya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天生孤僻。他也曾是叱咤干部楼的孩子头,带领着一帮“志同道合”的好同志到处捣乱。脾气最爆的阿廖沙谁也不服就服他,亚娜编好的第一个花环一定是送给他的。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应该是来到美国之后。准确来说,是父亲投资失败之后。
初来美国,父亲拒绝了朋友安排的工作,他说自己受够了“政治的苦”,想要下海创业,去实现他的“美国梦”。
他将从莫斯科带来的大部分积蓄换成美金,除去少部分日常家用,剩下的全拿去投资建筑业。然而时运不济,正巧赶上经济衰退,住房供应过剩,才开了没几年的建筑公司草草倒闭。
他认清了自己没有经商的天赋,转而想去找朋友帮忙介绍工作。只是此时的他已是“无用之人”。被敷衍了几回,父亲无奈之下只得靠开出租补贴家用。
他们一家搬离了漂亮的花园洋房,住进了狭隘拥挤、鱼龙混杂的廉租房。
家里堆满了廉价伏特加的酒瓶,父亲每日醉醺醺地早出晚归。邻居也是俄罗斯人,但却是父母严令禁止Illya交往的“渣滓”。
再之后的某一天,晚归的父亲再也没回来。母亲解下往日里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围巾,走进了街角的舞厅。
她曾是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最年轻的女首席,以在《巴黎的火焰》中的惊艳表演征服所有观众,包括时任党政军高官的Illya的父亲。
而如今她却在舞厅为醉醺醺的皮条客们跳舞。曾经高雅美丽、跳着自由之舞的让娜成了整条街男人脑海中的下流幻想,抑或是真实的梦想。
Illya开始害怕上学,害怕与人交流。
远离人群成了他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
时间长了,他似乎也忘记了该怎么和人建立亲密关系。
总是犹豫,总是徘徊,总是害怕被伤害。甚至连在生活中表达情感都成了负担。
只有在舞蹈中,他才可以无拘无束地展现自己的一切,肆意挥洒所有热情。
只有在舞蹈中,他不必害怕被伤害。
5.
Solo在跑步。
说是晨跑也有些太早,凌晨四点的公园里只有少数几个清洁工在打扫落叶,晨跑大军恐怕都还在睡梦中。
如果不是昨晚的梦太过令人心潮澎湃,他也不会这么早出来跑步,企图消耗自己过于充沛的荷尔蒙。
天光还未大亮,公园里寂静无声,Solo的耳边只有运动鞋和沙地摩擦的声音,以及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跑过无数个桥洞,穿过葱郁的树影,他在湖边停下,眺望远处城市边际线一点一点亮起。
措不及防地,当他回头想要离开,却蓦然看见那个扰乱他一宿的罪魁祸首。
是他的牧神少年。
他的牧神少年此时的心情一点也不好。
真是倒霉的一天,Illya心想。
出门遇到地铁罢工,急忙掉头找街边相熟的报纸摊老板借了自行车。一路吭哧吭哧骑到曼哈顿,却接到电话说舞蹈室要检修电路,临时放假一天。
又累又渴的Illya推着自行车到了旁边的公园,想找辆餐车买点早餐吃。掏口袋时却发现自己忘带钱包了。
怏怏不乐的Illya走到一旁的饮水喷泉企图喝个水饱。他坐在喷泉边的长椅上,打算休息一会再骑回布鲁克林。
这时Illya的耳边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他抬头看去,迎面走来一位俊美的陌生男人。
蜷曲的黑发乖顺地垂在他宽阔的额边,浓重的眉毛和深邃的冰蓝双眸恰到好处地嵌在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希腊式的高挺鼻梁下是一张厚薄适中、略带几分犹疑局促的红唇。
“你…你好,热狗你和我吃吗?”
这位英俊的陌生人傻笑着将手里的热狗掰了一半递给Illya。酱料淋了一手,他却浑然不觉。
Illya觉得自己脑中充满了大大小小的问号。
可看着男人那双无辜诚恳的狗狗眼,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啊。”他鬼使神差地接过热狗,咬了一口。